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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一段一米多深、未被封盖的裸露河道。从当天早上7点28分开始,52分钟里,4人相继坠入河道,其中两人丧生。在内河纵横的光山县城,很少有人意识到这种危险。
( J: a% w u1 ?7月18日上午,河南光山县城因暴雨积水,花园路上的护城河道被淹没。' d3 e5 I% V* N3 w8 Y6 ]
这是一段一米多深、未被封盖的裸露河道。从当天早上7点28分开始,52分钟里,4人相继坠入河道,其中两人丧生。
$ c) @9 m! l( g# F& q在内河纵横的光山县城,很少有人意识到这种危险。落水者中,有两名赶去补课的学生,还有送孩子去补课的陈玲,她们几乎每天都要从这里路过。陈玲的丈夫杨军觉得,“如果现场有围栏或警示牌,人不会掉下去。”
; g1 p* W# K, Z( k事实上,当地的护城河大多都没有护栏。8月3日下午,光山县城管局副局长文贤国向新京报记者透露,县政府也关注到这个隐患,早在2017年,当地就规划整改河道修建护栏,但因为工程方出问题而搁置至今。4 ]: Y2 G# k5 d" p4 V
落水事故发生后,这个计划被重新提起。文贤国称,“8月1日,我们提交了增设护栏的方案,等批示后就可以实施了。”
) k3 L' v0 c+ v, ~7 B第一个落水者8 P0 H, H5 N. e$ e
暴雨从深夜下到了清晨。
& j9 k* w8 Z) D6 r7 h7 H' n7月18日一早,雨还在下,李虹起床后吃了面包和鸡蛋,6点40出门。
, ^5 G$ r0 q, @: N% z. L" W就要升初三了,暑假里,她每天早上都要去离家不远的花园路补课。李虹妈妈记得,女儿出门前特意看了眼手机,发现没有“不上课的通知”后跟自己道别。% R+ d4 r$ Q- a: m9 W& T
当地天气预报的数据是,7月17日夜晚至7月19日凌晨,光山县出现强降雨,日最大降雨量达186毫米,龙山、泼河水库均超汛限水位,淮河2020年1号洪水已经形成。
$ J( I. n t: ]1 ^4 {) q6 v县城里的人们没有因为这场暴雨停止忙碌。李虹要去的花园路,餐馆老板和往常一样出门买菜,三轮车冒雨拉客,家长接送孩子的电瓶车往来穿梭。; S3 {9 Y& C" B8 M) Z
这是一条不算热闹的街道,但附近3公里内就有3家中学,暑期一到,周围各类补习班都热闹起来,早上七八点钟,学生和家长仍是这条街上的主角。
1 d1 x2 o6 X3 c' Y' d早上7点多,花园路的驴肉馆老板曹记才站在门口拍雨,马路上一些低洼处已经被淹,积水把路面和人行道连在一起,便道上的水没过膝盖。- m7 c4 |& g" _" e3 p8 B) @
他没有留意到,紧挨着马路、平时裸露着一米多深河道的护城河,在积水下“消失”了。0 \+ T/ S$ s# }' y, ]' I6 p9 y
曹记才的驴肉馆是李虹每天的必经之地。再往前走两百米,就是她补习班的位置。往常,李虹会花三块钱拦一辆三轮车,穿过L形街道,等4个红绿灯,7分钟就能到达目的地。
' E; P/ O, D; R& a; b1 U6 b大概是因为暴雨,这天早上,李虹在路上花了更多的时间。' g' A. h9 X3 O4 c0 s( d4 I
一段监控显示,7点20分左右,李虹在街上的珠宝城下了车。家人推测,或是那天路上积水严重,三轮车没法送到地方,她选择步行去上课。7点24分,穿着蓝色外套的李虹从光山县电业局门前一蹦一跳地走过。
1 A, t8 M8 [2 n* b6 n这里离曹记才的驴肉馆只有50米远,但李虹没能顺利穿过这段路。
* C) \5 j) r, J" q几分钟后,李虹坠进了驴肉馆门口的那条护城河。有目击者向李虹家人描述了那个瞬间:“听到咚的一声,回头就看不见人了。”3 w* v' W, b. Q _* p
当地流传的一份政府通报记录称,“7点28分,李虹在七星湖河落水失踪,搜救无果。”, l/ n1 u/ y9 V& f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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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王萍(化名)落水后被救起。监控画面6 J5 B; Y2 |/ X+ r" y
4人落水两人丧生
! a! ] z* a7 i意外还在发生。' e* m' ^9 }" d- {, }+ Q
7点55分,买菜回来的王峰把车开到了驴肉馆对面,因为堵车,他拿着手机拍窗外的大雨,“花园路这是要被淹的节奏啊。”! m/ b4 S- O1 a
王峰没有注意到,手机画面里,高二女生王萍(化名)骑着电瓶车从积水的路面上闪过,离路边的护城河道越来越近。1 R# B" R# u# s( d
几秒钟后,甚至没传出一声呼喊,王萍连人带车翻倒在暗河里。
7 ]9 u, H+ @+ ~ W) q$ V“快快!有女孩掉到水里面去了!”送完女儿路过此地的史小霞停住电瓶车。路边的曹记才听到呼喊后,扭头看到漂在水面上的雨伞和书包。$ x: A# _ Y/ ]+ {
现场的监控视频显示,曹记才跑到水边,一把抓住王萍的书包;史小霞也蹚水赶来,一起拉拽;王峰从车里小跑过来救人,他的一只鞋被水冲走。
& `, V' T9 P( S/ y这次20秒的营救,是此次事故流传最广的场景。饭店老板把监控传到网上后被媒体转发,视频获得千万点击量。
3 K' i; ^. R0 L" G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,仅仅十几分钟后,意外再次降临。1 o) W+ ^9 N m+ H, ^% x8 P
得知女儿落水后,王萍的父亲赶到驴肉馆给女儿送干衣服。刚到路边,他听见史小霞大喊:“又有人掉下去了!”5 Z' f' Q1 ~0 y1 B7 G
这次落水的是骑电瓶车的母子俩。! E3 Y3 ]5 r: r, S2 v7 P
王萍父亲冲过去,和另一名路人一起,从河道里捞起小男孩乐乐(化名)。然而,他母亲陈玲连同电瓶车一起被水冲走,“水流很急,救不上来,电瓶车只露出一点粉色的顶棚”。+ g/ C4 W9 y+ X% Q
一名现场目击者告诉新京报记者,李虹掉入护城河后,现场有人报警。“8点钟左右,在母子俩落水之前,有一名身着警服的人到达现场,但没做防护措施。”6 _; W6 q. V6 X. ]
当地消息人士称,李虹掉入暗河后,警方7点28分接到群众报警,随后民警前往事发现场。由于雨势太大,道路积水,民警下车步行前往落水点,随即通知消防等部门增派人手。“8点20分,现场民警在临街商铺了解情况时,陈玲母子骑电动车掉入暗河。”
3 B2 _2 S9 z9 z' N& g/ ~3 V上述政府通报记录称,陈玲落水失踪后,下午2时许,搜救人员将电业局以西河段上盖板全部掀起,搜救无果后,现场救援工作暂时停止。
2 j% w- ?# p' a6 p& r被救起的两人并未被通报提及。记者调查统计,这天早上7点28分之后的52分钟里,这处护城河段共有4人落水,其中两人不幸丧生。$ f& C* `; }8 j% a& L( e$ k$ D% Z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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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A3 o7 D7 I- Z. N' Y▲陈玲和两个儿子的合影。受访者供图6 }0 Y9 |, X* G3 e" D) H
“裸露”的护城河
- ]; D8 ~# k v( C早上7点50分,补习班老师打来电话,说李虹没来上课。情急之下,因病卧床的李虹妈妈立即喊来家人帮忙寻找。; y1 k6 X% d9 y( G. z9 Z- y, O
县城不大,从李虹家到补课的地点,打车只要五块钱。李虹妈妈说,自己上个月出了车祸卧床休养,平时她接送女儿补课,改由女儿自己打车。“出了事我才知道,她想省钱,就一直坐三轮车去,每次比出租车便宜两块钱。”; J+ f, m) e" q/ f- z) S
李虹开学就升初三了,她学习成绩不错,为了打好基础,家人给她报了1200元一期的补习班。
( [7 E# C7 J' W0 t. e) F! X0 {5 f* D上午9点多,李虹还没有找到。父亲李开清也从北京赶回老家,“政府也一直派人在找,但好几天都没有消息。”
; I2 h" C. Z# v' ]! s( K光山县城管局相关负责人介绍,事发当天上午8点多,他们接到通知后5分钟就赶到了现场。为了打捞尸体,政府水利局、消防、城管等多部门300多名工作人员寻找,“每一条河道都排查了。”1 _ m# b0 R9 j9 a' s5 H
7月23日中午,在李虹当天下车的位置,搜救队挖开地面,在下水管道旁找到了李虹的尸体。人们推断,李虹落水后,顺着连通的护城河被冲到百米外的河道。% k9 Z( Z+ M! {0 h
杨军和家中亲戚也顺着护城河寻找妻子陈玲的下落。在北京打工的他匆忙赶回光山县,组织了家里100多个亲戚,沿着河道一条条地找,还在出事的护城河边拉起了网。杨军告诉新京报记者,7月20日上午,在事发河道3公里外的一条河沟边,妻子的尸体被找到。% ]" b3 T; V0 `4 D R0 [9 \
他们在这里生活多年,对路面下的纵横的护城河并不陌生,也从没意识到它的危险。
8 p* {* W; a3 J. X河南省水利勘测设计研究公司在2019年发表的一篇论文中提到,河南光山县部分河道、湖泊水面缩窄、阻断甚至消亡,水系连通性差,水动力减弱,仅能够纳排附近区域雨(污)水。光山县排水体制以雨污合流为主,污水管网系统覆盖率低,仅达到60%左右,造成大量污水排入护城河等水系。# ^; G9 R( H1 I) T& ?# z
史小霞甚至不知道七星湖河这个名字,把它叫做“暗河”。她的家就在花园路附近,跟很多家长一样,暑期时,她每周都有3天要骑着电动车送女儿去辅导班学跳舞,曹记才的驴肉馆门前的路段,也是她每次都要路过的地方。“我经常路过,也知道那个地方有个暗河,只是没想到它能淹死人。”
) `* m! ]9 B V, Y7 N表面上看,那只是一段裸露的河沟,一米多深,约5米宽42米长。它是护城河的一段,两头都有石板覆盖。花园路临街的小吃店老板说,“为了清淤方便,那一段一直没盖住,已经裸露了七八年。”3 T8 Y) ?" g* X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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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事发河段的石板被撬开。新京报记者 王瑞文 摄! o: G% H4 \. ^: d
缺席3年的护栏" R4 S& o" U. D1 q( f _% W: f
一位三轮车司机告诉新京报记者,事发那天,花园路上的积水已经淹过人的膝盖,“三轮车走到这肯定要被淹。”一名网约车司机说,花园路是县城地势最低的地方,每年下大雨都要被淹。
j8 w9 Q* t5 ^+ m/ S# L事发地2公里外的上官岗村,是该段护城河的上游水源地。村委会一名工作人员介绍,县城花园路一带地势低,每到汛期暴雨来袭,高地雨水都会下流汇集到城内护城河。“从上官岗到花园路的高度差就有十几米,今年是1998年以来,水位最高的一年,所以护城河水位涨起来很快。”
$ d5 @9 S u2 S# o- |2 n/ ?, v8 @暴雨积水,让花园路上裸露的河道变得致命。1 |5 H* m' g' M. {. {3 \. A5 h7 a
新京报记者就此联系了宝相寺居委会村级河长李艳,其称,并非仅有事发地河段没有围栏,“整个城西护城河都没有。”
+ f2 a3 `2 j: M1 t' h1 i李艳说,2017年县政府就开始了内河治理工程,“当时计划在护城河边做护坡和护栏,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工程搁浅。我们已经跟上面反映很多次了,市政、县政府都反映过,暂时没有收到回复。”
/ A/ ^4 Z4 G6 t" p1 _, z& ?当地媒体曾在当年的报道中提及这次“治理工程”。报道称,2017年6月,河南省出台全面推行《河长制工作方案》,光山县也随之出台了河长制工作方案。同年10月底,光山县已全面建立覆盖县、乡、村三级河长体系。5 \ C7 ]2 P7 m5 t4 m p6 ~5 q
光山县发布的官方信息显示,从2017年9月份开始,县城内河治理工程全面拉开序幕。过去,由于一些河段长期淤泥淤积,没有发挥出护城河应有的排水功能和生态景观作用。为了让护城河呈现新景观,县里确定两年内完成光山县城十条内河生态治理任务。
( I* l) A% A+ W这次治理,让2019年才退出国家贫困县序列的光山县投资超过20亿元。据中国政府采购网公示的光山县城区水环境综合治理(PPP)项目社会资本采购预中标结果显示,上述项目总金额超过20亿元(203301.01万元),分两期完成。一期清淤工程包括城区紫水河、护城河、七星湖河等10个河道,预计在2017年12月31日以前完成,二期截污、绿化、亮化等工程于2018年底完成。
% _- x# a1 V: S6 m7 B事发河段为护城河中游,系七星湖河河道,在上述治理工程范围内。但事发河段多位居民向新京报记者反映称,2018年之后,曾有工作人员来装污水管、清理垃圾,但裸露的河道一直没被覆盖,周边也从未设立护栏或警示牌。. f; }" ]: U- o# 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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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事发河段。新京报记者 王瑞文 摄
_8 F r6 W) j" v5 M) e/ K1 C被阻断的上学路9 k+ |% q; U$ i3 ^" E/ o
事发一周后,这处河段边竖起了一个蓝色警示牌,上面写着:水深危险,不准玩水。落款单位是光山县城市管理局。
% G# h+ s& C2 {1 T) M$ e陈玲的丈夫杨军曾找政府协商善后,他觉得政府应该承担责任。“早就有人报警,为什么不拉警戒线?如果现场有围栏或警示牌,人都不会掉下去。”
1 K2 j6 o% |: Y/ {9 k1 c: g在光山县城,像陈玲这样的家庭很多,丈夫外出打工,妻子留守陪读。她们的生活围绕着上学的孩子,洗衣做饭、定时接送,条件差些的,再就近找个门店打份工。大专学历的陈玲本有机会找个不错的工作,但为了照顾两个上学的儿子,她做了家庭主妇。1 H7 H# x5 |7 A9 y
陈玲的家人向新京报记者回忆,7月18日早上,陈玲给两个孩子做了手抓饼,打了鸡蛋汤,然后骑着那辆粉色雨棚的电动车送孩子上学。老大坐在后面,老二站在车板前。
B0 ^+ g. \/ H这段路只需要骑六七分钟的时间,陈玲习惯送完孩子后,再回家吃早饭,然后回去做家务、买菜、接儿子回家、准备午饭……事发前,陈玲送完去学表演的大儿子,路上还停车给丈夫杨军打了视频电话,聊了5分钟后,继续送小儿子乐乐去上跆拳道课。
6 z1 j$ [2 f ?/ X& U$ h" O乐乐与陈玲度过了生命最后的时间。他记得,那天妈妈穿了牛仔裤和灰色防晒衣,在电瓶车后备箱里放了自己的水杯和作业本。小小年纪的他对离别有着模糊的概念,他会在做作业时想起来,“我妈妈和作业本一起被大海冲走了。”; _' |6 B$ j. c! m/ A I6 b& b
同样丧生的初中生李虹,每天去补课时也要从花园路经过。
4 x/ I& F. K- d& G5 E3 X# o在陪读多年的妈妈眼里,15岁的李虹乐观上进,知道感恩。出车祸后,女儿会半跪在床上帮她端饭、按腿,还承诺等她好了带她一起去旅游。
$ F$ |' k- K$ l8 b李虹的书桌上,贴了一张蓝色便签,上面写着:热爱信仰、尊爱父母。她有写日记的习惯,2019年6月14日这天,她在日记中写,上学路上一个穿灰色短袖的大叔帮了自己,他有些微胖,圆圆的脸,双眼皮,很善良。“以后骑车要注意点了,不是每次都能遇到好人。中午2:30帮助的你,勿忘。”
! q. Z4 i/ ~2 x6 H; [7 V
! g$ t: l1 o E$ _: e2 S% G▲事发河段被围挡并设立警示牌。新京报记者 王瑞文 摄7 K3 q' r2 e/ x& a
“最重要的是建立护栏”' `1 a9 ^& q8 l
7月28日下午,李虹的补习班所在地的一名老师告诉记者,一周前,补习班突然解散了。“暑期里,补课的教室能容纳40多人。”4 U6 i: v% Y4 C1 l S/ T
新京报记者在李虹落水的河道附近看到,周围还拉着警戒线,但岸边仍没有设置护栏。% l2 z# H; p6 {& G& b* D
8月3日下午,光山县城管局副局长文贤国向新京报记者介绍,事发后,城管局派工作人员对城市内河排查走访,“没有设立警示牌的要立起来,但这都是临时措施,最重要的是建立护栏。”+ w s/ {8 u0 r6 F( i7 L1 {
文贤国称,事发地的护城河属于七星湖河河段,城区内河多,大部分河段都和这里一样,没有设置护栏。“事发的护城河段早先都是裸露的河道,后来临街商户拿水泥板盖住了一部分河道。2013年,城管局接手内河整治管理工作后,就不再允许私盖河道,需要相关部门批准后才行。”/ u" l: _1 K+ f- ]3 x" i9 Z
& R6 }. m0 R% }' S! G不可否认,没有护栏的河道存在安全隐患。文贤国透露,县委县政府也关注到了这个问题,2017年就委托公司对内河进行分批次改造计划。但城区内有几十公里内河,设置护栏需要大量资金。工程方在进行了污水管道铺设后,因自身融资问题搁置了工程。直到今年,政府重新招标后项目才继续启动。 k$ F |! S2 C
落水事故发生后,河道整改问题被再次重视。文贤国告诉新京报记者,8月1日,城管局向县政府提交了关于承包《七星湖河河道整治实施方案》的请示。方案包括,对损坏严重的河道挡土板重新砌筑,河道两侧建防护栏杆等。其中花园路上长90米的裸露河段,建议优先实施。 H* z% f4 A* q6 G% p
文贤国称,目前这个方案还没实施,在等待县政府批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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